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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发觉耳边的嘈杂声小了下去，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线，赫然看到会场里空空荡荡，之前的一切都消失了，没有火，没有人也没有妖，所有的东西完好无损，好像根本不存在这么一场拍卖会。

如果彭彧是个普通人，那他恐怕是要相信自己撞邪了。

可惜两千年的阅历积攒之下，他也只是稍稍愣了一秒，随后并不怎么意外地说：“有意思，难怪怎么查都抓不住他们的把柄，原来给我变魔术呢。”

他说着一扭头——李一泽还在。

李一泽也跟他一样全无意外，甚至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：“太可惜了，穷奇没做成，梼杌也不在，就拿混沌和饕餮来应付我们，是不是有点太小家子气了？”

他说着突然一挥手，一道风掀出去，不知在虚空中击中了什么，只听一声闷哼，随后是肢体倒地的声音。

“想要拍卖我，也得有拍卖我的资本才行，”他不紧不慢地说着，“你们以为蒙上了龙的眼睛，龙就真的‘看不见’了吗，以为堵住了龙的耳朵，龙就真的‘听不清’了吗？我告诉你们——”

他再次挥出一击：“你们想得未免也太美了，想用这种劣质的结界困住我，最好还是先回去再修炼一千年，少说有我五分之一的道行再来挑战，会不会好一点？”

他抬手朝着头顶的吊灯虚抓五指，空气似乎都被他抓得扭曲起来，只听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嘶嚎，有什么东西被他从吊灯里生生抓出，吊灯发出“砰”“砰”的爆炸声，灯泡全部炸裂，会场再次陷入黑暗。

吊灯里的东西被迫现出原形，被他直接摔在地上——是只面目狰狞的大狗，有脚却无爪，有目却不能视物，正是图案上雕刻的混沌无疑。

大狗被制服的同时，一切景象又全部回到眼前，李一泽站起身来，背着手冲那几个试图偷袭他的人说：“以混沌制造幻境，以穷奇惑乱人心使其自己创造出‘假想敌’，以饕餮吞食其力量，最后以梼杌击杀之——你们这想法确实挺好，但我想问问，你们的‘四凶’今年贵庚？半成品就拿出来用，骗骗人类是够了，骗我？”

同样是人类的彭某人无辜躺枪，嘴角的弧度掉下去了一点，他凉飕飕地看向偷袭不成反倒在地上的拍卖师：“谁给你的勇气拍卖我家龙？”

几个人一看事情败露，连“狗”也不敢要了，连滚带爬地往下面跑。等他们跑出去老远，李一泽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：“这两个玩意叠加起来还真凶，还好他们的穷奇失控了没弄成，要是真搬过来，我们还得费一番力气才能逃出去了。”

彭彧无语地看他一眼，心说刚才你那么淡定合着是在演戏呢，又听他说：“这混沌就是个高级障眼法，不怎么厉害，主要是那只饕餮一直在吞食我的法力，在这个结界里，我的力量只能使出来一成不到。”

“那饕餮在哪儿？”

“不清楚，”李一泽环顾四周，发现火并没能烧起来，火苗也全被吞食干净了，“这东西无所不吃，吃光了妖气，所以让我们察觉不到那些妖物的存在，甚至连自己的妖气也吃，从而隐匿了它藏身的所在。”

彭彧说：“那我们会不会也被吃掉？”

他话音还没落，整个会场突然“咚”地震了一下，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到，李一泽略显责备地看向他：“早说了让你闭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