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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涩涩地,忍着眼泪,说:“王妃,你别生气,别气坏了身子。”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,庄宜穗轻嗤了声:“身子?”突兀地,两行清泪就从她眼角流下,她发了疯般,将靠枕什么皆砸下床:“如今本妃还能顾及什么身子?”她崩溃地质问:“本妃这具还能差到哪里去!”氿雅被她这副模样吓到,却不敢动,她瑟瑟发抖地爬近床,将庄宜穗抱住,哭着说:“王妃!王妃!您别冲动啊!”“太医说,太医说……也许有转机的!”那日,庄宜穗落水,如今二月的天甚寒,水中冰冷,谁也不知她落水多久。只知晓,她近乎去了半条命。昨日,太医来诊脉,却说了一句话:“娘娘这次落水,受寒过于严重,伤了身体根本,日后恐……与子嗣有碍。”太医说得迟疑,而听的人,却仿佛愣住了一般。庄宜穗直接傻掉,仿佛听错了一般,让太医又给她重复了好几遍,她才不敢相信地回神。她当时险些疯掉,只一丝理智尚存,让她冷声封了太医的口。当时,她的眸色甚是骇人,叫见惯了后宫阴晦的太医都生了一分寒意,竟真的点头应了下来。过了不知多久,庄宜穗才重拾理智,她推开氿雅,敛着眸,埋声说:“可查到那日害本妃是何人了?”氿雅哑声,她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。那时宫中因侧妃险些小产一片乱,谁也顾不上王妃,她们在宫中本就没有根基,待主子清醒后,再想去查,根本查无所查。庄宜穗抹了一把眼泪,冷笑着说:“哪还需要查。”氿雅不解抬头。这次受打击,似叫庄宜穗清醒过来一般,她眸中生了恨。能在宫中有人脉,偏生还对她动了手脚,除了周韫,她根本不做旁想。待许久后,她深呼吸了一口气,冷沉地说:“重新端一碗药来。”氿雅点头,就要退出去,倏地庄宜穗叫住她:“仔细着些,若本妃的事传了出去……”她话音很轻,后面的话也未说完,可未尽之言,足以让人猜到。没等氿雅出去,鸠芳就端着药碗走了进来,她在外间听见动静,就立刻让人重新端了碗药过来。她一步步,沉稳地将药端给庄宜穗,她稍有些迟疑地低了低头。庄宜穗余光瞥见她神色,冷淡地问:“何事?说吧。”鸠芳捏了捏手帕,才堪堪出声:“王妃,这事可要通知府上?”几乎她话音刚落,庄宜穗就倏地甩了她一巴掌,鸠芳疼得生生偏过头去,庄宜穗用劲之大,直接偏移了半个身子。屋中稍寂静,氿雅埋着头,根本不知说些什么。就听庄宜穗透着凉意的一句话:“不要再让本妃听见这句话。”她子嗣有碍一事若传回庄府,她不用多想,都知晓,她祖父和父亲会做些什么。庄府大房如今只有她一个嫡女不错。可却庶女甚多,二房也有嫡女,对于庄府来说,皆是一家人,利益皆相同。必会安排送人入府。可对庄宜穗来说,这般一来,一旦进府的庄府女子诞下子嗣,庄府的助力必定倾斜。即使,她抱了旁人子嗣又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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