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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行露篇】第三:误逐世间荒宴乐。 (第2/2页)
出来。她光是站在那里,就让你觉得,这是发自肺腑的冷,又是……润物无声的艳。 “飞星,这么说,希望你不要觉得轻浮。”谢君远柔声说,“你很漂亮。” “……谢谢。”飞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作答,将书递过去,又问,“谢先生,您……你是身体不适吗?” 谢君远接过那书,放在一边。“飞星,坐。”他拍了拍床边,飞星依言过去坐下。 “飞星。”谢君远望着窗外随风飘落的花瓣,又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,“我叫你来,其实并不是……为了要回这书。” 飞星喉咙有些发紧,那若隐若现的不安又不知从哪里缠了上来。房间里太安静了,安静到她都开始注意到,以往那淡淡的古龙水香气不知何时,已经被某种更重的气味所掩盖…… 他说:“飞星,这可能……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。” 谢君远剧烈地咳嗽起来,飞星下意识地就要凑过去给他拍背,却被他温柔而强硬地推开。 “飞星……你看到了。”谢君远说,“我生了很重的病,我也一直在骗你。我常去东州,其实是为了治病……” 他虚弱地笑了一下,“飞星,我快死了。所以想见你……” 穿一次我为你挑选的衣服,在我还能睁开眼睛看这世界的时候…… “不!别,别说了……” 飞星崩溃地打断他,“你一定是在骗我,谢君远,我,我哪里做错了,你不要这样吓我……谢……” 她猛地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,“为什么……我身边的人……谢君远,我不许你死……” 谢君远没说话,只是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。语声里还是笑,轻缓而平静的:“难得,你头一次叫我的名字。”他又问,“飞星哪,你做这一行,该是见惯了生死,怎么还这般看不淡呢……” 是啊,飞星。你怎么就看不破呢?不然,也沦落不到这时……名贵的裙子被你揉得皱皱巴巴,趴在谢君远膝头抬起的脸涕泪纵横。谢君远眼睛微微眯起来,伸出手擦去你的眼泪,拇指最后停在你的唇畔,久久没动…… “飞星,你很难过。但不是为我,是为你自己。”谢君远说,“对不起,如果我知道,就不会叫你过来了。” “你……凭什么这么说……”飞星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完,用力扳住他的手,“你……我怎么不为你难过……谢先生……是那么好的人……” 谢君远又笑了:“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许多人死,与好坏,也并无关系。”他抬起手,把飞星拉得近些,紧紧凝视着她的双眼,“飞星,我活了三十六年,举目无亲,游历天下,自诩在这世上来去无牵挂……可我在最后,还是回了桐州,因为想见你一面。” “若我要给你什么,你怕是也不会要。”谢君远说,“所以,我想借用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份,卑劣地……向你讨一个愿望。” “你说,只要我能做到……”飞星没有多想,一口答应下来。什么理性,什么权衡……在生死面前,一切,又算得了什么? “我当作你答应了。”谢君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“等我死后,你会知道的。” 飞星看着他,故作轻松地说:“说不定,这个愿望,暂时没有实现的机会呢……” “嗯,希望如此。”谢君远拍了拍她,“去把脸洗洗,你看看,哭得眼睛都肿了……” 他一直看着飞星走进洗手间,才终于捂着嘴咳嗽起来,见飞星出来,又攥起指缝里的殷红,对她一笑:“女士在不哭的时候,比较好看。” 飞星在他身边坐下,脸色仍有些苍白,又不死心地问:“真的……没有任何办法了吗……” 另一只手轻轻抵住她的下唇,谢君远说:“不要再提此事了。看开些,说些别的……” 飞星破涕而笑,唯有笑自己—— 你若有谢君远这时的洒脱,也不至……走到今天这个地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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